红楼梦里,焦大说的「扒灰」是怎么回事?
贾珍的曾祖父是宁国公贾演,祖父是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。由于其父贾敬早年就痴心炼丹,百事不管,早早就把家政大权传给了他,所以贾珍实际是宁国府为所欲为的霸王和老大。
通行本《红楼梦》没有直接写贾珍“扒灰”(即公公和儿媳之间发生性关系的***)。相传寺庙里的香炉,焚烧的锡箔比较多,久而久之形成了大锡块,有些贪利的和尚就从炉灰里扒出锡块卖钱用,这种行为就是“偷锡”。因为“锡”、“媳”同音,就引以“扒灰”暗指公公偷儿媳。
贾珍“扒灰”是通过贾府的资深老女焦大酒醉后骂出来的。《红楼梦》里对秦可卿判词和曲子有若明若暗的暗示。判词云:“情天情海幻情身,情既相逢必主淫。漫言不肖皆荣出,造衅开端实在宁。”;写秦可卿的曲子《好事终》:“画梁春尽落香尘。擅风情,秉月貌,便是败家的根本。箕裘颓堕皆从敬,家事消亡首罪宁。宿孽总因情!”
贾珍***、爬他儿媳秦可卿(贾蓉之妻)的灰出自曹雪芹原稿里“秦可卿淫丧天香楼”一回书,据说秦可卿原型涉及曹家一位女性亲属,且脂砚斋劝其莫为外人道之,作者遂改写之,然前著之手稿已为人传阅;而且改是小改不彻底,前后文中依然留下许多蛛丝马迹。
1、秦可卿的住处极其奢华,应该远超过两府的长辈主母、当家红人等,其闺房装饰整个是一个温香暖玉、充满挑逗、性暗示的整体风格,体现了宁国府主人的私生活***、放纵;
2、秦可卿的葬礼更是异常隆重:寿材用的“原系义忠亲王***岁要的”上等料;为了超度亡魂,秦召来了三拨僧道;老公公贾珍拄杖送灵,如丧考批,哭得像泪人儿,这些都夸张和过格,显示了贾珍的不舍之心、补偿之意、愧疚之态。
3、宁国府丫鬟瑞珠撞破公媳在天香楼上幽会,惊吓之余,触柱身亡,就是明证。
4、秦可卿丧事大操大办,作为贾珍媳妇和秦可卿婆婆的尤氏(尤大姐)看不出有什么大病,但是却托病不出。搞得贾珍只有去求王熙凤出面来张罗,明显是尤氏对这桩由来已久的丑事又气又恨、又恼又怒,但是由于惧怕贾珍而无可奈何,托病不出是最好的处理方式。
5、秦可卿的另外一个丫环宝珠因秦氏没有孩子,愿为其义女,请任摔丧驾灵之任后在铁槛寺陪伴秦可卿之灵,执意不肯回宁府,应该是知道内情者的避祸自保之计。
详见拙作:
贾蓉与秦可卿这对貌合神离的奇怪鸳鸯怎么炼成的? ***s://***.toutiao***/i6457107653863670286/
这回咱们就说说这个词儿--扒灰,唉,写提手那个扒也行呀,是写爬山的那个“爬”也行,反正都是一个意思。看过《红楼梦》的都知道呀,第七回里就写了,贾府的奴才焦大,喝多了,在那儿骂大街,“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,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生来!每日家偷狗戏鸡,爬灰的爬灰,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,我什么不知道!”唉,您瞧见没有,爬灰跟养小叔子并列,养小叔子都明白呀,这个好理解,就是嫂子跟小叔子有一腿,那什么叫扒灰呢?扒灰呀,就是公公和儿媳妇通奸,从公公这个角度来说,就叫扒灰。焦大这是骂贾珍跟他儿媳妇秦可卿***呢。
扒灰这个词儿呢,最早出现在明代学者冯梦桢的《快雪堂漫录》里,这里边有一篇《书王文但事》,里边就写了,“俗呼聚麀(yōu)为扒灰。”唉,那什么是聚麀呢?《礼记 曲礼上》里边说了,“夫唯禽兽无礼,故父子聚麀。”郑玄给解释了,“聚犹共也,鹿牝曰麀。”
麀啊,就是母鹿的意思。古人认为呢,鹿这样的禽兽呢,性淫,不知礼,所以父子共妻就叫聚麀。所以后人就拿聚麀来比喻两代之间的***行为了。骆宾王,写咏鹅的那位,跟着徐敬业造反,要推翻武则天,出师得有名呀,所以他就写了一篇檄文,大骂武则天,里边就有这么一句,“陷吾君于聚麀”。什么意思呢?这武则天呀,本来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妃子,李世民死了以后呢,她就去感业寺当尼姑去了,后来这李世民的儿子李治,也就是唐高宗呀,又把武则天从感业寺里给弄出来了,到最后还成了唐高宗的皇后了。哈,从小妈儿变成媳妇了!“陷吾君于聚麀”,就是骆宾王骂这武则天,“你不是好东西,就是你这倒霉娘们,使我们的皇帝陷于聚麀,***的丑闻,你就是个祸害!”一开始呀,这个词义呢,比较宽泛,那到了明朝,“聚麀”才专指公公和儿媳妇通奸。
那明代民间为什么又俗称为“扒灰”呢?清代学者李元复在他的《常谈丛录》里给解释了,“俗以淫于子妇者为扒灰,盖为污媳之隐语。膝、媳音同,扒行灰上,则膝污也。”李元复说呀,在灰上爬着走,那膝盖不就脏了、不就污了吗,膝盖的“膝”和儿媳妇的“媳”又同音,所以,“扒灰”就是“污媳”,奸污儿媳妇,唉,这是个隐语、暗语。可是这里边还有个问题,谁没事儿干嘛要在灰上扒呀?
那另一位清朝学者王有光在《吴下谚联》里边,也提供了两种解释,他说第一种说法呢,是因为这个神庙里呀,香火特别盛,这个大香炉里呢,不光烧香,还烧了好多锡箔,那时候一长呢,这锡箔越来越多,都成了锡块儿了,把这些锡块掏出来能够卖钱。那庙旁边的邻居呢,知道了,就跑到庙里,在这香炉里扒拉这香灰,找那些锡块,然后偷走卖钱去。扒灰的目的就是偷锡,那“锡”和“媳”同音,所以这老公公跟儿媳妇通奸,俗称就叫扒灰了。哈,这两种说法儿呢,都是谐音梗。
那第二种说法呢,是说王安石的儿子王雱pāng死的早,他给儿媳妇在后院另盖了一个房子让她居住。可能是王安石担心这寡妇儿媳红杏出墙,所以呢,就经常去看看,哈,监视她儿媳妇。可是这儿媳妇误会了,以为这老公公对她有想法呢,于是就在墙上题了句诗:“风流不落别人家”。王安石见到后,知道儿媳妇想多了,也怕被别人看见了误会,于是他就用指甲把这句诗给扣掉了。因为那墙是石灰墙,所以说是扒灰。不过这种说法呢,呃,纯粹是瞎掰,王安石的儿子王雱呀,有病,但没死,后来王安石就让他这儿媳妇改嫁了。这个呢,在《渑水燕谈录》里有记载。
那甭管这个俗语是怎么来的吧,意思都是一样的,就是老公公跟儿媳妇通奸。现在呢,有的地方结婚的时候,爱拿这个这个开玩笑,举行婚礼的时候,给老公公发个证书,写着“扒灰许可证”,还有的呢,给这老公公带个大尖帽子,脖子上再挂个大牌子,帽子上、牌子上都写着“扒灰佬”,唉,跟批斗似的。啊,结婚吗,办喜事,三天没大小,开个玩笑,图个热闹。不过依我看呢,这个玩笑开的有点低俗,总归这个扒灰呀,它不是什么好事儿。
扒灰原是一个典故,传说是王安石一傻儿子溺亡后,儿媳妇仰慕公爹的才学,有了感情。一日王上香时插不动灰,扒开灰后里有一纸情书,从此二人在上香时以扒开灰里的书信交流不可告人的信息。明着是敬重的公爹,背着人是不正当的关系。这是扒灰的由来。
爬灰这事,出现在第七回末尾,贾府老臣焦大的一次骂话:爬灰的爬灰,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。令人忍俊不禁的是,借少不更事的宝玉之嘴问:爬灰是什么意思。但贾珍的不伦之恋,主要是从贾珍的五种严重失态表现出来的。
一是捐官。第十三回标题《秦可卿死封龙禁尉》,贾珍花费1500两银子为儿子贾蓉捐个官职,换回一张“诰授贾门秦氏宜人之灵位”,明面上是为了出殡时显得家里有面子一些,其实质也就是为了秦可卿的面子。
二是过度悲伤。秦可卿刚一去世,贾珍哭得泪人一样,而且和贾代儒等说道:“合家大小,远近亲友,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。如今伸腿去了,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。”说着又哭起来。正常情况下,哪里有一个公公如此哭一个死去的媳妇?贾珍甚至恨自己不能代秦氏之死,丧事期间悲痛到不能进食的程度,两天下来,四十岁的年纪的贾珍居然消瘦到需要柱棍走路的程度,可见秦可卿之死对贾珍打击多么深重,这种悲痛不是公公失去媳妇的那种,而是年轻丈夫顿失娇妻的那种。
三是恣意花费办丧事。贾珍对人表示要“尽我所有”料理媳妇的丧事。丧事的排场是: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,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,三日后开丧送讣闻。这四十九日,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,超度前亡后化诸魂,以免亡者之罪,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,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,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。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,灵前另外五十众高僧,五十众高道,对坛按七作好事。这都超过对长着的规模了。
四是超规格配置棺木板了。贾珍对棺木板反复挑选,都不中意,直到薛蟠弄到一副出在潢海铁网山楠木做得万年不腐的棺材,才喜之不尽,命人抬来。这样的棺木,在当时大概是超出礼制的规定,连贾政都出来规劝:这样的棺木不是秦可卿这样年轻早逝的人可以享受的,殓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,但贾珍却不管不顾、一意孤行。
五是聘请王熙凤主办丧事。贾珍不怕丧事花费大,唯怕丧事不风光,甚至从荣国府请来王熙凤办理丧事。